一个坏人

戈雷茨卡/克罗斯

午餐时间，穆勒一边嚼着香肠一边盯着对面餐桌，一脸高深莫测的问旁边的罗伊斯，”你觉得格雷茨卡那傻小子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成功什么?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吃香肠时摆出那种表情，真是又古怪又油腻。”

 

“当然是把我们的小甜菜泡到手啊!“穆勒换上一种邪恶的表情，继续咀嚼口中的香肠残渣，向罗伊斯指了指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的格雷茨卡和克罗斯。

 

罗伊斯不明所以，并对穆勒一连串诡异的表情感到嫌弃，”莱昂和托尼?你在说什么?”

 

“不是吧!莱昂就差把’我喜欢托尼克罗斯’写在脸上了!”穆勒夸张的大叫，而一旁的罗伊斯则在一脸震惊中捂住了穆勒的嘴，因为他好像看见格雷茨卡瞟了他们一眼。

 

 

听见不远处的穆勒那一桌仿佛提到了克罗斯的名字，格雷茨卡才把黏在克罗斯身上的目光移开了一瞬分给了看起来很傻的穆勒和很惊讶的罗伊斯，立刻得出还是托尼比较好看这个观点。格雷茨卡注意到托尼盘子边攒了一堆西兰花，马上问，”前辈，你不喜欢吃西兰花吗?”

 

克罗斯点点头，格雷茨卡就马上把他盘子里的西兰花转移到自己盘中，”以后可以都给我，我喜欢吃。”

 

这孩子怎么喜欢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克罗斯不解，但还是礼貌的向对方表达了感谢。而格雷茨卡却因为自己似乎与偶像又进了一步而洋洋得意，嘴里的西兰花也有滋有味。

 

 

格雷茨卡喜欢克罗斯，是的，也许正像穆勒说的那样就差写在脸上了。年轻人不愿意掩盖自己的爱意，恨不得大张旗鼓地宣告全世界，托尼一定会是我的。可令年轻人苦恼的是，克罗斯似乎对自己的示爱熟视无睹，毕竟他吃饭的时候要和托尼腻在一起，训练的时候也不例外，还常常邀请他在训练后单独去他家里吃饭，他还能做什么来让自己的心意更明显一些呢？

 

托尼是不是不喜欢我。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格雷茨卡脑中冒出。不对，绝对不可能，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任由我这么粘着他，偶尔还占占他便宜呢?难道托尼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我?格雷茨卡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开一个网站，输入克罗斯的名字，立马出现了上千篇文章，其中最多的是托尼和克洛泽，的确，托尼好像很喜欢克洛泽。其次是和罗伊斯，甚至和穆勒，还有更多和他在皇家马德里的队友的，和自己的却很少。格雷茨卡越看越难过，一想到托尼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他就难以忍受，伤心的年轻人盯着电脑看了一整夜，然后第二天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就出现在了训练场。

 

穆勒第一个发现格雷茨卡的异样，他拉住罗伊斯一脸大事不好的小声说，“完了，估计我们的小伙子已经出局了，看他那被托尼这个渣男伤害过后的憔悴模样。”

 

罗伊斯闻言看了眼格雷茨卡，后者正破天荒的没有和克罗斯在一起，而是自己孤零零的站着，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模样。自从穆勒告诉他格雷茨卡喜欢克罗斯后，他便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只恨自己怎么傻的连这么明显的猫腻都看不出来。难不成格雷茨卡训练时总缠着克罗斯真的只是为了学怎么当一个更好的中场球员吗，那也用不着搂腰吧?还是说不让克罗斯在更衣室光膀子只是出于对前辈的担心，怕托尼着凉，但一旦托尼换衣服时他自己又一直红着脸盯个没完。这还哪里是什么感人至深的国家队队友情，这他妈就是爱情，他都闻到味儿了。

 

“我看不一定，我觉得托尼挺喜欢莱昂的啊，托尼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能让莱昂天天跟着他还动手动脚的那肯定就是有好感。”

 

“不不不，你不懂”，穆勒摇摇头，”莱昂这个样子我太熟悉了，一定是被甩了，你去找托尼说说，让他别这么狠心，快比赛了得调整好情绪，他这个样子还怎么踢球。”

 

罗伊斯虽然觉得事情并非如此，但看格雷茨卡那个样子，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比赛为重。

 

 

克罗斯觉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具体是哪他却说不上来。如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餐，开车去训练，训练，吃午餐，他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西兰花，终于发现了端倪。今天没人帮他吃西兰花了，也没人蹭自己的车来训练了，训练时更是没人搂着自己说要向前辈学习了。这么想着，克罗斯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看见格雷茨卡的身影，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格雷茨卡自己正坐在角落里戳着盘子里的西兰花。正在他疑惑时，罗伊斯端着盘子坐在了他身边。

 

“我说托尼，人家莱昂还小，说不准是初恋，你是不是做的有点狠了?看他那个蔫巴的样子。”罗伊斯一脸谴责的表情，仿佛格雷茨卡是一只可爱到爆的小奶猫，而克罗斯一脚踢飞了它。

 

“你在说什么?我对他做什么了?”克罗斯一头雾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噢托尼，我已经知道你拒绝他的表白这件事了，年轻人的心灵是很脆弱的，现在又是备战期间，要是他……“

 

克罗斯从表白这个词之后就一句都没听进去，表白?格雷茨卡对他表白?

 

“停，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件事，但莱昂并没有和我，表白。而我当然也没有，嗯，拒绝。”说罢克罗斯便低头专心吃饭，不去理又震惊又尴尬的罗伊斯。

 

 

而刚才克罗斯和罗伊斯进行交谈的一幕在角落里的格雷茨卡眼中就成了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恩爱画面，格雷茨卡戳着盘里的西兰花睹物思人，愤愤的想着自己才一天没去找托尼，托尼就和罗伊斯凑到了一起。所以果然是罗伊斯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前些日子一定觉得我很碍事吧，到哪里都跟着你……格雷茨卡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他想把盘子里被他好一顿蹂躏的西兰花倒掉，但最后还是哭丧着脸吃掉了。

 

下午格雷茨卡还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克罗斯，几次克罗斯看向他他也低头装作没看见，他不知道为什么格雷茨卡突然和自己保持距离，他讨厌这种感觉。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觉得，但是，克罗斯承认他并不讨厌格雷茨卡某些时候过于亲昵的动作，甚至……喜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疏的像是陌生人一般。午餐时罗伊斯的那些话让克罗斯更加烦躁，为什么他会觉得格雷茨卡对他表白了?事实是格雷茨卡没有。如果莱昂的表白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呢，让他如此难过的是其他的什么人，这个认知让克罗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克罗斯选择了加练，肌肉的酸痛和汗水的挥洒得以放空他的大脑，等他冲完澡只裹了个浴巾出来的时候更衣室已经空无一人了。当他开始擦头发时，格雷茨卡竟然跑了进来。格雷茨卡看起来也没想到会遇见克罗斯，呆在原地不敢直视半裸的克罗斯，局促地站在原地盯着地板。

 

“莱昂?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走？”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格雷茨卡磕磕巴巴的开始解释，”我的车钥匙找不到了，我想着是不是落在更衣室了就回来看看。”

 

克罗斯只是发出一声类似”嗯”的气音，莫名其妙冷落自己的是格雷茨卡，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其他好说的。而格雷茨卡也没有要找车钥匙的意思，面对克罗斯的冷漠，难以抑制的委屈涌上心头，所以关于克罗斯和罗伊斯的猜测是真的了，前辈现在多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说了，一天的难过在此时终于达到了极点。

 

当克罗斯转过身时看见的就是眼睛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格雷茨卡，克罗斯叹了口气，走过去抚摸着年轻人的脸强迫他与他对视，细细的胡茬剐蹭着他的掌心，”到底怎么了?”

 

年长者掌心的温暖终于让格雷茨卡再也绷不住了，他猛地紧紧抱住克罗斯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克罗斯刚刚被浴巾擦拭干的肩膀，”呜……托尼，托尼，你可不可以不要和罗伊斯在一起，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可不可以，多看看我……”

 

这又和罗伊斯有什么关系？克罗斯觉得自己真是搞不懂这小孩的脑回路，可是现在格雷茨卡的手紧紧箍着他的后背，呼出的热气打在颈侧，所以，去他的吧。

 

 

“罗伊斯哪比我好啊，难道你喜欢金发吗，呜，其实我也可以去染成金色的……”格雷茨卡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克罗斯却大概明白了格雷茨卡的意思，克罗斯不是一个善于处理感情的人，但他从不欺骗或隐瞒自己的感觉，他已经不再纠结于什么罗伊斯或是罗伊斯的金发了，显然，他和格雷茨卡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克罗斯托着格雷茨卡的脑袋，顶住他的额头，”莱昂，看着我，你喜欢我吗?”

 

格雷茨卡看着眼前托尼放大的脸，近在咫尺的唇，一阵热意从耳根蔓延到脸庞，”我喜欢你，托尼，我太他妈的喜欢你了，一开始你只是我的偶像，但是当我真正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训练，一起吃饭……“

 

“Shhh，足够了。”克罗斯笑了，一天的烦闷烟消云散。

 

格雷茨卡也许有点傻，但他绝对还没傻到不懂克罗斯意思的地步，尤其是当他大胆的把克罗斯抵在柜子上亲吻克罗斯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时。格雷茨卡很高兴，他亲吻了他最喜欢的前辈，还不用把头发染成金色。